第二百零七章 蹊跷 (第2/2页)
“禾兄,你怎么会是女子?”江蛟也有些难以接受,他一直很欣赏禾晏,因为禾晏与他年纪相当,却又每每能在武事上给予他细心指点,有这么一位挚友,他自认获益匪浅。如今挚友变成“姑娘”,江蛟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他原先还认为这一定是误传,包打听弄错了什么,如今看到禾晏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,就知道也不能自欺欺人。
她还真是个女子。
这里头,黄雄与石头表现的最为淡定。石头本就不爱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,黄雄则是因为年纪大,走南闯北什么事没见过,女扮男装的事说出去令人惊骇,但也并不新鲜。只是原先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算是有了答案,譬如为何禾晏单单能住一间屋子,还与肖珏挨得极近,原来是不方便,肖珏为了照顾自己的未婚妻。
但这个玉面都督果然也跟外头人说的一般无情狠辣,明明是自己的心上人,当初禾晏刚到凉州的时候,可是什么训练都没落下。也是住过大通铺的,每日早晨的负重行跑亦是规规矩矩跟着队伍,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,大抵是要怜香惜玉。
“你真的要和都督成婚了吗?”小麦好奇的问,“那日后是不是就要叫你肖二夫人了?”
小麦心直口快,想说什么就直说,禾晏的脸却“腾”的一下红了,“肖二夫人”这个称呼,要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,真是怪不自在的。她的窘迫被凉州卫的新兵们看在眼里,纷纷起哄道:“哎呀,禾兄害羞了!”
“没想到我有生之年,还能看到禾兄害羞的时候,苍天也,不枉此生了!”
禾晏:“……”
这群汉子说着说着,就又叫回“禾兄”了,大抵是觉得还是这样叫的顺口。洪山骂小麦道:“你们注意些,莫要乱讲,人家是个姑娘,你乐意被人这么说啊!”
小麦捂着脑袋,委委屈屈的开口:“这有什么好害羞的。”
周围的汉子大乐:“就是,禾兄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称是凉州卫第一都不脸红的!”
“好意思吗你?人凉州卫第一都被姑娘得了,你们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,白长了这么大个子。”
“那是普通姑娘吗?是吗?能被肖都督请回家做夫人的姑娘,那是普通姑娘吗?你能打你上啊!”
“我不上,还是你来吧。”
武场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小屋里,沈瀚擦了把额上的汗,梁平马大梅一干教头立在屋中,亦是不敢动弹。谁知道肖珏突然来是不是为了秋后算账啊,说起来,他们这里的每个教头都有“严苛”的对待过禾晏。尤其是梁平。
不过也不好说,譬如之前在白月山上泡温泉的时候,在场的每一位都有份。
不过,目前看起来,他们的都督心情还不错,没有要罚人的意思,只是坐在屋中,看了下这几日卫所里新兵们的操练情况。
“恤银都发到人家去了?”
沈瀚答道:“都已经发放过了,且上门亲自探望过。”
一些在折在凉州卫的新兵,没能跟着一道回朔京,是要挨家挨户的安抚家人的。
“近日不要放松操练。”肖珏道。
教头们连连点头。
又过了半个时辰,算算时间,他们也该走了,肖珏起身出门,沈瀚道:“都督。”
肖珏转身,看着他。
沈瀚局促的笑了一下,“那个……恭喜。”
……
看过了新兵们之后,天色已近傍晚,禾晏与肖珏回到城里,肖珏先是送禾晏回禾家,再自己回府。
“这几日我会很忙。”不等肖珏开口,禾晏就主动答道,“武安侯的赐封还有许多章程未毕,都督这几日可以不必管我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?”
禾晏连连摆手,“不必了,我一人就可以。”
等肖珏走后,她才松了口气。
轻松的日子快要结束了。
禾晏整理了一下,不好教禾绥与禾云生看出端倪,捏了一把自己的脸,直到挤出一个笑容来,才一脚踏进了大门。
……
另一头,肖珏回到了府中。
肖璟与白容微不在,白果在院子里浇花,看见肖珏,脆生生的喊:“二少爷。”
小丫头之前是为了方便禾晏住在院子里,才特意让她过来伺候的。禾晏走后,他忙着徐敬甫的事,也将白果给忘了,没想到如今白果还在这院子里。今日已经晚了,等明日早上就让白容微安排她去别的院子。
他并不喜欢院子里有旁人。
肖珏进了屋,飞奴去赶马车去了。才在屋中坐了没多久,有人在外敲门,肖珏:“进。”
鸾影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“庄子上的两个人怎么样了?”肖珏问。
“大夫已经看过,性命暂且是无忧了。赤乌还在审,那两人心中有所顾忌,话里都有保留,请少爷再给些日子,待这二人愿意松口,呈上证据……徐相必不能翻身。”
“三日。”肖珏道:“至多三日。”
“如果三日还没有结果,我就亲自审。”
鸾影颔首,过了一会儿,她又道:“少爷,除此之外,属下今日在查探事情的过程中,还发现了一桩事。”
“说。”
“武将禾家在调查我们。”
肖珏动作微顿,抬眼看向他:“禾如非?”
鸾影点了点头,“应当是,禾元盛与禾元亮在朝中人脉和手段不及他,他的动作很隐秘很小心,只是可能是有些心急,露了破绽。”
“之前在坊市中传出流言一事,是否被他查出端倪?”
“没有,少爷,”鸾影的神情很是郑重,“而且,如果单单只是针对流言,他不必去查禾姑娘的底细。”
肖珏目光陡然锐利:“禾晏?”
“不错。”鸾影道:“他不止在查少爷,也在查禾姑娘。”
肖珏脸色微沉。
因为他与徐敬甫的关系,徐敬甫的人马要对付他,便会将主意打到禾晏头上。毕竟禾晏并无家世背景,就算有一个武安侯的名头,现在在朝中,也尚未形成自己的人脉,根基太浅,很容易被人连根拔起。
但如果禾如非要将主意打到禾晏身上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
“少爷,还有一件事……”鸾影神情有些踟蹰,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她极少有这样的时候,肖珏问:“何事?”
鸾影想了想,半晌之后才下定决心般的道:“翰林学士府上许家,也在调查禾姑娘。”
“许家?”肖珏拧眉。如果说禾如非是因为徐敬甫的关系、或者说是因他先前令人在坊市中传播他的流言而调查肖珏,进而连累到禾晏,但许家并未处在局中,这个时候也横插一段,就很耐人寻味了。
“仅仅只查禾晏?”
“仅仅只查禾晏。”
既是只查禾晏,就与肖家没有关系。那么问题来了,禾晏与许家究竟过去有什么牵扯,才会让许家人这样贸然出动。
半晌后,肖珏道:“继续做你的事,不过今日后,连着许家一起查。”
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被人忽略了,就好像今日在玉华寺里遇到的禾二夫人,行为举止,亦是透露出古怪。
许家与禾家之中,必有蹊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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