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七四章 祸从天降 (第2/2页)
过了一会儿,差役走过来禀报道:“大人,有人要见您。”潘鸿展漫不经心地问:“谁呀?”差役回头喊了一声,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,从他的穿着打扮上看,显然是某个富贵人家的仆人。
对方虽然是下人,潘鸿展也不敢怠慢,瞅着他问:“你是哪个府上的?”仆人没有说话,而是从衣兜里掏出一只铭牌递了上来。潘鸿展接过来看了一下,只见铭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“裴”字,心中顿时一惊,连忙站了起来,将铭牌递还对方,道:“裴相有何吩咐?”
仆人道:“潘大人,我家老爷让您到府上去一趟。”潘鸿展一听,忙道:“好,你先回去,我马上就过去。”
裴府的仆人走后,潘鸿展收拾了一下,也离开了官署,坐上马车来到了裴府。他敲开了大门,仆人将他带进一间装饰华丽的客厅,让他在此等候。
潘鸿展枯坐了一会儿,见裴寂还没来,便站起来观赏墙上悬挂的字画。须臾,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,他回头一看,只见裴寂背着手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之色。
潘鸿展连忙上前施礼,裴寂并不还礼,只是点了点头,示意他入座。仆人奉上香茗,裴寂端起茶盅,作了个“请”的手式。
潘鸿展端起茶盅轻啜一口,放下后问道:“宰相大人召见下官,不知有何要事?”裴寂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,慢条斯理地问道:“潘大人,对于刘文起砍树的案子,你打算如何处理?”
潘鸿展闻言,心中一紧,忙答道:“回裴相,下官打算削去他的官职,以示惩戒。”裴寂听了,皱起了眉头,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:“潘大人,刘文起砍伐先皇陵上的树木,此乃大不敬之罪,要陷皇上于不孝不义之境地,你处理得却如此轻描淡写,难道大唐的法律竟如此宽松了吗?”
潘鸿展一听,吓得连忙站了起来,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,颤声道:“恕下官愚钝,那裴相的意思是……”裴寂乜了他一眼,语气冰冷地道:“汉朝的时候,有人偷了高祖庙中的一只玉杯,结果被诛灭了九族。这件事该如何办理,难道还要我教你吗?”
裴寂阴鸷的目光,让潘鸿展觉得脊背发凉,浑身如坠冰窖。他哆嗦了一下,连忙拱手道:“是,是,下官明白了,下官这就去办!”
潘鸿展回到官署后,连忙让差役将录事叫了过来,神色紧张地问道:“那件劄子送尚书台了吗?”录事摇了摇头,道:“还没呢,属下准备下午送去。”
潘鸿展一听,忙叫他去取来。片刻后,录事取来劄子,潘鸿展接过一看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“削去刘文起官职,以示惩戒”。他叹了口气,心中暗自为刘文起感到惋惜,却又无可奈何。
这天黄昏时分,天边挂着一抹绚烂的晚霞,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际。刘文静从繁忙的官署中走出,沿着街道缓缓而行。街道之上,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投射在青石板路上,显得有几分落寞。
许多从衙门下班的官员脚步匆匆,或是归心似箭,或是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今日的公务。刘文静却似有心事,步伐缓慢,目光时而望向远方,时而低垂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两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太监抬着一顶精致的轿子迎面走了过来。轿子经过刘文静身旁时,突然停了下来。轿帘轻轻一掀,从中走出一位身着锦衣、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。刘文静仔细一瞧,原来是内侍省知事马进。
马进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缓缓走近刘文静,拱手道:“哦,这不是刘大人吗?真是巧了,在这儿遇上您。”
刘文静连忙拱手回礼,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:“哦,是马公公呀,有何见教?”马进也不拐弯抹角,直言不讳地道:“刘大人,你可知道令弟的案子是如何处置的吗?”
刘文静一听此言,心中猛地一紧,脸色微微一变,道:“潘鸿展告诉我,囚禁一个月,削去官职。”马进闻言,嘴角泛出一抹冷笑,随即咯咯尖笑了两声,道:“刘大人,你被骗了。大理寺递上的劄子是斩立决,皇上已经批了。”